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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逢的人会再相逢

维罗阳光 2021-10-08

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衣淮雪 Author 德艺双馨苍老师

本文经授权转载自 l 微信公众号“衣淮雪”

ID l yiduoxiaokuihua1998

作者 l 德艺双馨苍老师




9月19号的北京,淅淅沥沥的秋雨落了一整天,白天一直沉浸在朋友女儿异国婚礼的欢乐温暖与感动中,连雨声都变成了有节奏的祝福。晚间与几个朋友接着嗨皮,秋雨一直下一直下,渐渐就有些惆怅起来,席间恍惚去奥斯维辛梦游了一阵,看见许多熟悉的面孔,转眼灰飞烟灭。我对朋友更是对自己说:此刻的悲伤是不可避免的,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,生活还会继续。


一觉醒来,秋雨依旧缠绵,太阳并未升起,潮湿和阴冷无法散去,无论光明还是黑暗,生活确实要继续。写之前,我提醒自己尽量不要流露出明显的情绪起伏,仅仅是简要地回顾这五年五个月,生命中不长不短的一段岁月里的零碎的片段,和感受到的冷暖。


2016年四月,我周末接送女儿回家返校,总是路过宋庄,有时候就去朋友处聊聊天吃吃饭,老于头儿指着他女儿对我说:她现在打理公号特别好,你找点事情做吧,自己开个公号写点什么。那年的我,已经金盆洗手到有些惰性,别人跟我约稿都陷入了习惯性的拖延症,能拖黄拖黄,拖不黄再说。但觉自己身无长物,除了键盘上敲几个字,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称道的技能,被老于头儿激励后,就注册了公号。


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公号名称自然也就稀罕了些,有人以为我卖AV片的,有人以为我卖香烟的,最后发现其实是个卖文不卖身的。这些年七七八八交了些朋友,平时仿佛已经很熟悉了,等到一篇篇文章出来后,有朋友在背后悄悄问其他朋友:她居然还会写文章?这太不可思议了。仔细想来,我一向低调内敛,因为确实没啥值得张扬的,比起著作等身的、比起头衔众多的,我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粒微尘,既无光芒,亦无虚名。但好在,人们渐渐接受了我是个码字的人的现实,偶尔出去人家介绍我是作家,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,一个坐在家里的家庭妇女,连本公开出版物都没有,哪敢忝列作家之列,但人的脸皮是可以厚起来的,如同世上本无路,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,于我而言,介绍的人多了,就假装认了。


做媒体出身的人,对审查制度一点都不陌生,所以,这些年的着笔点基本在人,亲人、朋友、同学、老师,亦或电影评论、读书笔记,时事问题基本不谈,这么说自然是绝对了点,早年还有周记,综述一周新鲜事,点评各种点评,后来连月子都如坐针毡芒刺在背,遑论每周记一次,也就悻悻把周记从公号里抹去。然而,人都有鸡贼的特质,安全的时候最勇敢,更何况,趟过无数荆棘的人,都在苦难中学会了平和的韧性,我们讲道理,坚持用自己的书写方式,不盲从、不跟风、不迷失,在日积月累的字符里保持良知和底线,告诫自己脑子要清醒。


清醒的人是痛苦的、也是孤独的。除了清醒,你一无所有。好几次有人对他的朋友说,苍老师人极聪明、有才气,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经营自己,至今还是个穷人。我一直在想,不会经营自己、不会挣钱是道德的缺陷,还是能力的欠缺?但我的结论是与这两者都无关,至少我的个人经历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是什么。我也相信,但凡一个脑子没有瓦塌了的人,都不会怀疑是个人的无能。


2017年10月底,第一个“苍烟空”消失了,很像是一种株连法,但梦幻的是,围观者死了,杀头的人活过来了。请问被消失的人还能如何面对ta失去的世界,ta能跟谁讲道理去?


这些年,有一些人一直不想看到我说话,除了大家周知的那一部分人,还有我的朋友、我认识的人。他们眼里看不到爱,心底感受不到爱,倒怕是觉得文字是一把刀,戳破了他们虚幻的表象,刺穿了他们自己已经相信的谎言。我并非不知道那些在背后非议我的人们,说我对他们形成了威慑,构成了压力,让他们魂魄紧张。我当然知道一个对现实给予幻想甚至抱负的人,首先选择的是自己利益的最大化。最有意思的是,一起出去玩的朋友,会刻意避免跟我合影,生怕能写出许多字的人,哪个字哪个词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和命运。


最有意思的一类人是,他们从我的文字中看到了他们渴望看到的东西,但却希望你成为ta的私人占有物,前提是舍弃这些东西。我常常笑两性关系中的男女,很多人都会不自觉地陷入这种悖论中,当初互相吸引的特质,在成为爱人和伴侣后,都变成了最大的障碍。我去,放下自己还是自己吗?还是我放下你们吧。


讲真,一个欲求不多、欲望不高的人,并不太在意这些人,我一生远离过无数事、无数人,并不在乎多一个或多几个,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非常好的习惯,相忘于江湖,不留下一句废话。何况,人生过半,早已到了做减法的时候,减掉气场不合的人、减掉无聊无趣的枝枝蔓蔓、减掉那些歧路上偶然相遇并终将分道扬镳的人,有何不可?我常对朋友们说的话是,珍惜那些珍惜你的人,有一个是一个,足以。


第二个“苍老师”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后,我们又将在茫茫人海中互相寻找,或许时日漫长,或许音讯两茫茫。「相逢的人会再相逢」,是村上春树的话,也使我相信,人生无需刻意,我们终将相逢。


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提前祝朋友们中秋快乐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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